今天和一个朋友一起用午餐,有一道菜味道不错,最关键的是在盘子的中央,还点缀了几粒青青的嫩花椒,不由得我想起小时候我妈做的花椒面,那香浓的味道一下子又回到我的脑海里,同时,童年的记忆也如同那香浓的味道,流连不断,久久不可散去。
小时候的院子里长了一棵花椒树,样子长的很好看,记忆中那时候不是很粗,有胳膊那那么粗,还是两根缠在一起,弯弯的树冠很大,当然是与树干比较而言,最好看的要数夏天,绿绿的叶子长出来,满院子都是它麻麻的清香。到了夏末,花椒成熟了,叶子还是那么绿,但果实已经成熟,红红的实是好看,最让我难忘的,就是发生在它身上的故事,叫我始终不能忘怀。
我妈那候很年轻,她是村里茶饭做的最好的人之一,尤其是邻里之间,都为母亲的手艺赞不绝口,正因为如此,谁家给娃订媳妇或是有什么事儿都会请母亲去给人家帮忙做菜。母亲的饭菜,真的是用了心的,现在想来,那精心烹饪的饭菜里面包涵了多少她对我们的爱。小时候的夏天感觉中比现在还热,热的人连吃午饭也成为一咱负担,天太热,父亲和我们兄弟两个都没有食欲,我婆心疼父亲,嘴里唠叨着父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力,要是热坏了可不得了。于是母亲在做午饭以前,叫我搬上椅子到院里的花椒对上摘一些花椒粒和叶子回来,让我婆烧了一锅开水,把洗干净的花椒,入到盆子里,然后用开水一烫,倾刻间,一股浓浓的清香便从盆里面散发出来。闻到那清香的味道,对这餐午饭充满无尽的想象。然后她开始擀面,我婆便很自觉地烧起了锅,等面擀好,我婆烧的水也开了,面下了锅,盆里的汤已经很清凉,再把煮好的面放到凉汤里,调一些家里自制的柿子醋,撒上一些葱花,那清爽的感觉再也不要提了。那天的午饭,一家人吃得很香,我爷对母亲的饭只给了一个字的评价,那就是“香”!也就是这一件事情,我对我的花椒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,也因此给它浇水的次数明显的增加了。
还要说的是我哥,哥长我十岁,由于年龄的关系,他肯定和我是玩不到一起的,但小时候他背我的记忆还是很悠长的,因为不管怎么样,他是哥哥,照顾弟弟的责任他多少还是尽了一些。就是到现在,每年的春节回家,总是和妻儿在他家吃饭,也从未给过他一分钱,也许这就是长兄的意义所在吧。且不说它。
记得大概是我五六岁的时间,他和一个门中的叔叔,虽然叫叔叔,他只比哥哥大一岁,所以他们两个是很好的伙伴,我哥比较老实忠厚,而这个叔的鬼主意多,很多坏事,我哥不过是参与者。有一次他们要到河里去玩,我死活要跟着去,那时候,小的原因,大声哭泣是我的有力武器,他们不愿意带我,嫌是一个累赘,我就大声的哭喊,他们没有办法,我哥准备妥协。于是这个叔,便给我哥耳语几句,他们找来一根我父亲用的绳子,把我结结实实的捆在细细的花椒树上,我的哭声更大了,再哭也是没有用的,我只听见我叔鬼异的笑声和我哥怕母亲回来知道后不安的抱怨声。一个人在院子里哭也没有什么意思,没人理,不是白哭了,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。可是被他们给捆上,动也动不了,只能是一个在花椒树上想自己觉得好玩的事情,想着想着睡着了。直到妈妈放工回来,才把我人花椒树上解救下来,看到母亲哭得更伤心,好让她看到我受了多大的委曲。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,我就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她听,母亲一边哄我,边骂着哥,十分温柔地把我抱在怀里,安慰说:“叫他黑了回来,你看妈咋收拾他。”,我在妈妈的安慰下平静了,也因此得到了一个炒鸡蛋的奖励。晚上哥哥回来,自然少不了母亲的一顿责骂,看着哥哥受罚,我在一边很快乐,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哥笑。虽然哥哥受罚了,看着我的怪弄的笑,他也逗笑了。正因为我哥的笑,他少受许多处罚。
现在我哥已经快五十岁,我们弟兄的感情很好,从未有过任何争执,一家人非常和睦,我们弟兄的和睦,成为村里人弟兄间的典范。当然现在他再也不会把我捆在花椒树上,真想回到那个年代,再次体验那浓浓的兄弟之情。
一九七九年的夏天,家里盖新房子,那棵树挡路被盖房子的人给砍掉了,珍贵的童年记忆却没有被砍掉,今天想起来,就好象是昨天一样,还能闻到它那迷漫不断的清香。
记忆中的花椒树,还是那样的绿。